当春日曦再次醒来,苍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头顶的吊瓶,让她意识到她此刻身处医院病房中。
她飞快的拽掉输液针头,跳下床刚跑两步,就被自己裙角的长拖尾绊倒。
她啪叽一声跪在了推门进来,面色冷峻,眸光深邃的男人脚下。
“呦!行如此大礼!看来是知道错了?”
春日曦急忙站起身,重新缩回了病床,隔着病床与陆君泽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你到底是谁啊!我真的不记得你!”
“你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缺失情况?”
“从我上次离开h国,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春日曦恐惧的眼神让陆君泽很受伤,她,为什么会怕他呢?
她双臂交错环抱住自己的肩膀,做出自我保护状。
“我,我不知道,阿羽呢?他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陆俊泽大步上前,双臂死死的按在病床边,俯下身一脸愠怒的瞪着瘫坐在地的春日曦。
他如山的背脊将她禁锢在床沿和手臂之间狭小的空间内。
“我问你自从我上次离开韩h国后,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暴怒的喝问让春日曦浑身发抖,她惊恐的看着陆君泽,渐渐红了眼眶。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
“我只知道我病了,崔医生在我最难过的时刻救了我,他让我摆脱了痛苦。”
“崔医生?哪个崔医生?”
“崔世贤。”
陆君泽阴冷的眸子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一般,眸光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他拿出手机,飞快的联系了江离,让他去查崔世贤医生的资料。
“春日曦,失忆是个好借口!”
“所以,你准备好回到我身边,弥补你对爱曦的过错了吗?”
春日曦终于鼓起勇气,受伤的目光不再躲避陆君泽,轻声发问。
“爱曦是谁?是我和你......”
“别再装了!爱曦是你和我生的孩子!你别告诉我,你连生过孩子的事都忘记了!”
“真是可笑,你肚子上刀口怎么来的?”
春日曦习惯性的将手放在鸢尾花纹身上,隔着衣服轻轻摩挲着,那个刀口确实存在,这一点他没有说谎。
突然,陆君泽的电话尖锐的鸣叫起来,他转身走到走廊上边接电话边透过透明玻璃窗盯视着陷入沉思的春日曦。
江离将他查到的关于崔世贤医生的消息详细告知了陆君泽。
那个世界为数不多的顶级心理治疗师崔世贤,最擅长的就是通过记忆消除帮患者忘记曾经的伤痛。
陆君泽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回到病房的他看着一脸茫然的春日曦,心中隐隐作痛。
“春日曦,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是回到我身边弥补你对爱曦的伤害,还是去找肖时羽?”
大量的记忆碎片涌入了她的脑海中,孩子咯咯的笑声,男人充满爱意的呢喃,昏暗巷道的枪声,很多女孩绝望的哭声,全部在同一时间攻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春日曦痛苦的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抵在两个太阳穴上,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哭求着。
“我不认识你,我要肖时羽,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
陆君泽眸光中的点点希望之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融化的坚冰,冷冷的俯视着春日曦。
“行!现在跟我回国!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
陆君泽仅剩的耐心终于耗尽,脸上满是厌弃的神色,肆意的嘲讽着泪流不止的春日曦。
“你一个对婚姻不忠的贱女人,真让我感到恶心!”
“真希望你永远消失掉!爱曦有你这样的母亲,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
一句句如利刃般的话语,捅刺着春日曦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相比较面前对她极尽挖苦、辱骂,恨她入骨的男人,她更愿意相信事事照顾她心情的肖时羽。
她的每一个小小请求,肖时羽都会在第一时间尽力满足。
他会在她画设计稿灵感枯竭的时候放下手头事务,陪她到处游玩散心。
而眼前这个自称是她合法丈夫的男人,却对她有着无尽的恨意。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她是一个婚内出轨的坏女人,她活该如此。
肖时羽忽然闯进了病房,医院的安保人员也跟着冲了进来并报了警。
陆君泽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唇角带着恶劣的笑意。
病房中瞬间乱作一团,肖时羽扯住春日曦的腕子,执意要带她离开,却被赶过来的警察堵在了门口。
陆君泽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傲慢的说。
“警官,这人在骚扰我的老婆,还意图将她带走!”
春日曦惊恐的挡在肖时羽面前,却被肖时羽护在身后。
“小曦选择的人是我,是你一直死死纠缠着小曦不放!”
两位警官查看了陆君泽提供的身份信息,同时查看了春日曦他们的,最终他们对肖时羽提出了警告。
“肖先生,据我们调查,这位小姐和陆先生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你无权将她强行带走!”
“并且,她目前处于生病状态。我怀疑她是否清楚她和你的关系。”
肖时羽愤怒的推搡着挡在面前的警察,想要强行带走春日曦,却被他们厉声警告。
春日曦看到那些警察摸向了腰间的手铐,急忙拉住肖时羽劝说着。
“阿羽,不要跟警察冲突。”
“你等我一下,我跟......我跟陆先生回国一趟,解除一下婚约。”
“小曦,不用怕,我们走!”
肖时羽依旧握着春日曦的腕子,执意往门口冲去,这让两位警官开始上手控制他。
一场混战结束,肖时羽被赶来增援的警察制服,他不甘的嘶吼着最终被带离了病房。
春日曦哭泣着上前想要乞求陆君泽,让他帮忙将肖时羽带出警局。
“我拒绝!”
“凭什么!”
“他,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担心我!”
陆君泽冷厉的眸子让她不由得噤了声。
“那我更不能帮他了。”
“你听好了,现在,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