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寒舟,她正握着陆寒舟的手。
陆寒舟穿着深色的绸质睡衣,坐在她的床前,回握着她的手,他正凝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男人宽阔的肩膀在床头灯的映照下,在墙上投射出一个漂亮的剪影。
“做噩梦了吗?”男人关切的询问道,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她额头鬓角的薄汗,“我在隔壁听到你的呼喊声,敲了门没应,担心你的状况,就进来了。”
他看到她眼角的泪水,略微迟疑了下,指腹顺势向下,帮她再度拭去,“梦到伤心的事情了吗?别哭。”
云若杉强忍住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坐了起来。
窗外好像下雨了,传来雨点儿敲击在窗玻璃上的声音。此时已是深夜,整个榴园笼罩在寂静的夜色中,院子里的几处灯光还亮着,雨声淅淅沥沥的格外清晰。
陆寒舟给她倒了杯水,“你刚才嗓子发声很哑,多喝点水。”
云若杉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
“慢点喝。”陆寒舟看她喝的急,轻拍了下她的背。
照顾她喝完水,看着她脸上惊惧忧虑的神色退去,眼神逐渐清明,陆寒舟起身准备出去,“再睡会儿吧,很快就天亮了。”
“嗯,”云若杉点点头,歉意的说,“把你吵醒了实在抱歉,你也回去睡吧”。
看着她躺下,陆寒舟帮她关了床头的灯,放慢脚步走了出去。
......
次日清晨,云若杉早早的醒来了,推开窗户,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院子里绿树葱茏,榴花被雨打落,还剩星星点点的残红挂在枝头。
云若杉下了楼,兰姨正在准备早餐,云若杉想要帮忙,兰姨连忙拒绝,“云小姐坐着就好,我这边已经好了。”看着云若杉精神已经恢复了,兰姨也感到非常高兴。
不一会儿,兰姨把早餐端上了餐桌,有虾饺、小笼包、小米百合粥、芦笋鲜虾蛋饼,还有牛奶、豆浆。
“二少爷昨天交代,给您准备点好消化的,就都做了中式的早餐,回头您可以跟我说下喜欢吃什么,我按您的口味来准备。”兰姨把餐食都摆好,笑眯眯的对云若杉说。
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好看,身段婀娜,肤白如脂,特别是一双动人的眼睛,跟他们二少爷实在是般配。二少爷从来没带人来榴园,这回这么上心,该是十分珍惜的人吧。兰姨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得尽心帮她调养好身体,听二少爷说,她有点贫血呢。
“谢谢兰姨,我都可以的,陆寒舟呢?”云若杉没看到陆寒舟的身影,想着昨夜扰了他睡眠,大概是还在休息吧?
“二少爷晨跑去了,应该马上回来了。”兰姨说道。
正说着,着一身白色运动装束的陆寒舟从外面进来了,男人身高腿长,运动过后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一张俊脸棱角分明,五官完美无瑕,看上去就像一个绝美的雕塑品。
云若杉不好意思的移开眼,开口打了声招呼。
“你先吃,我去冲下澡,换身衣服。”陆寒舟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云若杉刚喝完一碗小米百合粥,陆寒舟就沿着楼梯下来了,他换上了白色的衬衫和灰色西裤,手上搭着深色的西装外套,边走边接听着电话,凌厉的眉眼,锋芒尽显,又恢复了冷傲疏离的气质。
走到楼梯最后一级,他挂了电话,抬眸望向桌上乖乖吃着早餐的云若杉,勾唇一笑,将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拉开椅子坐到云若杉的对面,气场也随之变得柔和。
他用公筷夹了两个虾饺到云若杉的盘子里,“多吃点,昨天你吃得少。”
“谢谢。”云若杉也投桃报李的帮他盛了一碗粥。
陆寒舟嘴角的弧度上扬,接过粥碗,用了起来。他吃的很快,却举止优雅,透着一派从容随意。
两人很快都吃完了。
“网上的风波和公寓袭击你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陆寒舟斟酌着,开口跟她说了调查到的真相,以及警方处理的结果。
“那个精神病患者,法律没法定罪,但是会被永远关起来。云家女佣,因为证据不足暂时没有批捕,不过陈旭这边会继续调查。”
云若杉静静的听完陆寒舟口述的全部真相,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的蜷缩握紧。
苏眉对她的陷害让她无比震惊,她从未与苏眉有过真正的冲突,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记忆里苏眉虽然总是跟着云夕月和施言心一起出现,在她们冷嘲热讽之际,她更多的是在边上旁观,不冷不热的说上那么一两句,云若杉甚至不怎么注意她,可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敌意,不惜捏造事实,要让自己身败名裂。
而云家的人,她知道他们恨她,但是她并没有哪一样对不起云家,他们抢了父亲的云氏,为了利益逼婚,停了母亲的医药费,她只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可他们居然让人向她泼硫酸,想要置她于死地。
云若杉感到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逐渐的蔓延至全身,原来恶人是没有底线的,如果自己不够强大,不进行反击,那么他们只会源源不断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你,把你啃食的一根骨头都不剩。
如果这次,没有陆寒舟的帮助,她被害的一无所有,甚至被害死,那外婆和母亲怎么办?
不,她不能任人欺负,从今往后,她绝不继续软弱,绝不被动的挨打!
陆寒舟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幻着,估计是心里不好受,正想要开口安慰她,只听到云若杉说,“陈旭找到云家的女佣后,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有些话,我想亲自问她。”
“好的,我让陈旭安排。”陆寒舟柔声开口,“这件事你不用太多虑。”
“嗯,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云若杉说,“明天是千阳杯的决赛现场评审和颁奖,我的作品入围了,组委会给我发了邀请函,我明天过去参加一下。”
“是明天吗?在兰城美术馆?”陆寒舟听了后,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