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骊山。
六个高矮分明的身影徐徐出现在骊山山脚下。那赫然就是刀疤蒙毅、蒙恬、易中天、诸葛小土、菜鸟和三子。片刻后,他们进入了北岩山人千年前避世的那个山洞。
蒙恬的脸色非常难看:“蒙毅,我们真的要进秦皇陵?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蒙家世代效忠大秦,怎么能进已经封闭了的秦皇陵墓,打扰陛下安息?这是大逆不道之举啊。”
“大哥,我想我们来晚了。”刀疤蒙毅看出了些许端倪,指着泥面上的浅浅鞋印说。
诸葛小土先行向山洞深处探去,却见尽头处的天宫大门已不知被何人所启。他脸色为之一变,手枪立马出现在手中。
没过多久,刀疤蒙毅赶了过来。他当然也看到天宫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但他似乎并不意外,只轻声说了句:“你只不过比我快一步而已。”
“是何人!竟敢打开秦皇陵墓!我要灭他九族!”空旷的古洞里隐隐回荡着蒙恬异常愤怒的吼叫。
易中天虽然年迈,但腿脚还是好使得利索,估计再活个十来年都不是问题。他看着天宫,神情激动无比——眼前就是秦始皇的陵墓,还有里面巨大的面积和悬浮着的许多残破的兵马俑也让他大开眼界。
刀疤蒙毅率先一步踏进天宫,之后一个纵身,飞过了那道长达两丈的无底深渊。他身后的五人见此,个个大惊失色。待见到刀疤蒙毅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对面的平台上后,他们这才放下心来,一个接着一个地飞了过去。
刀疤蒙毅喃喃道:“玉漱,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果然是这样。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他的确来晚了。早在几个小时前,“双黄老人”就已经带着玉漱的尸体和在深渊中打捞出来的高要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大人,您要找什么?”望着四周零零散散地悬浮在空中的陪葬品,诸葛小土非常惊讶。他虽然专干摸金这一行,却还从未下过如此大墓。
人可以悬浮?还没有重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刀疤蒙毅面向原本玉漱尸体悬浮的地方,注视了良久,才摇摇头道:“我已经知道了。出去罢。在没有得到线索揭开答案之前,每个人都是瞎子。他以为带走玉漱的尸体就能必胜?呵呵,他也只是被人骗了而已。只有按照线索找到所有东西,才能让死人复活。”
一段没头没脑的言论,就连蒙恬听得也是满头雾水。但他们最后还是听刀疤蒙毅的话退了出来,又用石头把陵墓的大门封死。这个地方应该永远被埋葬在地下。它不属于人类。
出了骊山,六人兵分两路。
刀疤蒙毅和蒙恬,还有老人易中天连夜赶回了那个普通的民房。诸葛小土则得到了两千多年来刀疤蒙毅布置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取得勾越剑。毫无疑问,一九六五年冬,出土于湖北省荆州市望山楚墓群中的越王宝剑就是他先祖诸葛流星当年的佩剑。而那个墓群,正是当年他先祖诸葛流星的墓。
以往越王剑一直被收藏在湖北省博物馆,而最近由于上海世界博览会的召开,宝剑将于近期转到上海市博物馆展览数月。刀疤蒙毅命令诸葛小土务必取得越王剑。
于是诸葛小土和菜鸟、三子踏上了征程。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上海。
两天后,上海。
易大川、高岚、易笑笑三人并排走出了机场。易笑笑看上去有些憔悴,精神也十分不振,不知道是因为晕机的缘故还是因为感情问题所致。易大川任劳任怨地充当着人力脚车夫的角色,所有的行李都挂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只见他一脸苦笑地看着前方两个手挽着手的女士,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
三人走到机场路边打了辆车。高岚道:“送我们去上海博物馆。”
上海博物馆位于武胜路一百八十八号。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堵车,三人终于站在了博物馆门口。只见消失许久的易所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三人后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进去说。我有样好东西要给你们看。”
三人边走边和易所长打着招呼,一同跟着他的步伐向里走去。
“爸,你不是在南京主持考古工作的吗?怎么又到上海来了?”易大川疑惑不解。
易所长苦笑道:“我哪有李木森那个老家伙闲?南京的考古乃是机密,和上次我们挖掘出来的千年睡美人应该有点关系。它的墓葬结构非常复杂,目前的发掘工作才只进行到外围而已。这次叫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配合我。最近上海要举行一个大型的文物展览,上级让我来主持一下,我不得不来。”
四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门口。不远处,诸葛小土酷酷地摘下太阳镜,喃喃道:“笑笑…没想到你也来了…”
博物馆内一个办公室里,易大川简要地向易所长汇报了他们在北方的一些事情。易所长对他们同样没有隐瞒,告诉了三人他在南京考古的一些事情。四人聊得非常欢畅,只是易笑笑的眉间始终带着悲伤——诸葛小土依然是她心中的痛。
之后易所长带着三人来到了展览大厅。为了确保明天的文物展览能够顺利开展,此时大厅已经完全封闭,并提前做好了一系列的安全措施。全国一些珍贵的文物也已经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了精致的玻璃罩里,就等着明天给世人呈现出它们最好的状态。
易大川和易笑笑都是搞考古的,两人见到一件件国宝级的文物呈现在他们眼前,心中都欣喜不已。易笑笑也暂时忘却了烦恼,全身心遨游在浓厚的历史气息里。这时易所长从一个玻璃罩内取出一柄长剑,道:“大川,笑笑,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剑?”
易大川仔细研究了片刻后惊讶道:“爸,这难道就是一九六五年在湖北出土的华夏第一剑?”
“没错。”易所长点点头:“这柄就是越王剑。今天才运到。你们看,这剑锋历经了几千年依然如此锋利。还有这剑槽,竟然带着淡淡血色,说明这柄剑饮血甚多啊。”
易笑笑自然也听过越王剑的名头。她戴好考古专用手套,从易所长手里将宝剑拿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目光最后定格在剑身那八个鸟篆文字上:“易叔叔,这八个字是不是战国时期越国的鸟篆文字?”
易所长的赞许之意毫不吝啬地浮现在脸上:“是的。这种文字现今已经没有人认得了,当年专家们还是查了好多古籍才翻译出这八个字来,意思是:越王勾践自作用剑。”
“噢。”易笑笑将剑身翻至另一面,随后指着刻在剑柄处的两行奇形怪状的小字问:“易叔叔,这两行小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易所长摇摇头,显得十分无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几十年来没人能翻译出来这两句话的意思。也许它和背面的意思是一样的罢,只是字体不同罢了。”
第二天,辰时。
由于是第一天展览,慕名而来的游客非常多。诸葛小土与菜鸟趁机混了进去,留三子一人在博物馆外等候。展览的保卫工作做得非常严密,平均每隔几米就有四个保安站在四周警惕。四个展览大厅已经人满为患,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放置越王剑的展区。忽然诸葛小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子微微一僵。菜鸟也发现了诸葛小土的异常,低下头警觉地看向四周。
易笑笑一转身,立马发现了人群中的诸葛小土。两人明明相距不过三四米,却犹如隔了一道天堑般,难以逾越,都只死死地盯着对方。
最终,诸葛小土叹了口气,向易笑笑走去。
看到诸葛小土走来,易笑笑的脸色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甚至还有些尴尬。她自小与诸葛小土交好,和他从来都没有闹过什么别扭。最终,两人如愿相爱了,可是却又分开了。
“你也在?”
“你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默契地闭上了,看了看对方,互相尴尬地笑了。
在刀疤蒙毅的解释下,诸葛小土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此时他并没有带着敌意。刀疤蒙毅说这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不应该再牵连后世,所有的恩怨纠缠全都交给他们这群老不死的去了结。他让诸葛小土去爱,大胆去爱。他没有违背他祖先的誓言。
“菜鸟,你也来了。”易笑笑也发现了混在人流中的菜鸟。
菜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嘻嘻地道:“大嫂。”可是谁又知道,他的笑容里蕴藏了多大的杀机?为了诸葛小土,他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两千年的恩怨,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易笑笑的粉颊没来由的一红:“跟我上来罢,下面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