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公面露感激,“喝下了王妃给的药水,刚刚已经睡下......”
宁兮儿点头,既然如此,就不必打扰他休息了。
眼见尤勇等人士气低垂,郑澄光、郑业也有些疲累,宁兮儿回到马车,从空间取出一包生石灰。
她回到众人面前,提醒道,“现在气温不低,尸体数量太多,必须焚烧后掩埋。”
“外圈撒上生石灰,上面才能盖土。”
尤勇曾在军中待过,处理过战友和俘虏尸体,知道宁兮儿不是为难。
尸体集中掩埋,引发疫病的情况不是没有过。
尤勇没说话,垂着头,从宁兮儿手中接过生石灰。
宁兮儿举目四望,周围一片狼藉。
遍地血迹,草木东倒西歪。
尸坑就在不远处,重新搬运尸体,实在浪费体力。
且距离人群不远,看着至亲身体被焚烧,对幸存者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宁兮儿向郑澄光、郑业建议,派人到四处探查适合驻扎的地点,队伍也不能停。
刚刚她已经将伤重病患看了一圈,没有不适宜移动的情况。
宁兮儿建议,腾出几座马车,将伤重病患移进去。
其余人一边走,一边等待探查的人回来汇合。
只要队伍走开,哪怕几十米,身后留守的人员便可以开始焚烧尸体。
宁兮儿语气平静,状态沉稳,莫名地安定人心。
郑澄光、郑业两人点头,尤勇没有意见,许公公也赞许点头。
剩下的,交给郑澄光、郑业、尤勇自己分工。
宁兮儿将许公公带到自己带回的马车旁。
她撩开车帘,看向许公公,“许公公,看这里是什么?”
待看清车内物品,许公公惊叫一声,“哎呀,王妃!”
感激地看向宁兮儿,“宁有心了!”
想起和离书,再次心塞心痛一万分!
他身体退后,长长向宁兮儿鞠了一躬,“咱家代王爷,谢谢王妃!”
宁兮儿神态轻松,将他扶进车内,瞥见周围没人,才放下了车帘。
许公公见她如今谨慎模样,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宁兮儿小心翼翼地从箱子底下取出一个长木盒。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当然是存入空间的,此刻不过是个障眼法,假装从箱子里取出。
待宁兮儿将木盒打开,许公公瞬间被玉石的辉光照耀得说不出话来。
“玉......衣?”
许公公将信将疑,有点不可置信。
宁兮儿笑着点头,“嗯,金缕玉衣,本来我就是试试,在古籍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便到安庆最大珠宝店去试试......”
“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费了一些功夫取得......许公公,这衣服您收好,等没人时替王爷穿上,但是有一点......”
许公公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赶紧道,“王府请说......”
“这件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注意,我说的是,除了你、我和王爷,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郑将军、郑业!”
郑澄光、郑业都不能透露,自然更不许透露给许延......
许公公立即点头,他明白的,王妃不是信不过将军和其他人......
只是此事兹事体大,这件宝物又太难得,万一被人说漏嘴......
枉费了王妃一番苦心!
“只是以后要麻烦公公,王爷换衣、擦洗身体还有沐浴之前,都需要劳烦公公亲自帮忙脱掉这件衣裳,还要妥善保管......”
许公公神态轻松道,“这都是小事,相比王妃用的苦心,照顾王爷这点事,算不得什么的!”
“王妃放心,咱家以后一定亲力亲为,不让他人知晓。”
其实谢准平时用饭、洗漱,许公公都在一旁,看着仆人们小心伺候。
以后只是自己上手,对许公公来说,也不算增加很多工作量。
下了马车,许公公眼眶微湿,动情地对宁兮儿说道,“王妃,王爷看到这些,一定十分高兴......”
宁兮儿本来没往心里去,却听许公公又道,“因为这是除了护国公上的亲人,除了咱家以外,王爷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短短一句,宁兮儿忽然觉出几分心酸起来。
想到他体内被抑制的毒素......
若非种种,他现在应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存在,却遭遇至亲最残忍的背叛。
联想先前郑澄光无意中透露,谢准和许公公对许延的安排......
宁兮儿心里的猜想基本坐实。
凭世人对谢准的赞许,凭近期短暂相处,宁兮儿不觉得谢准时坐以待毙之人。
即便他自己无法逃脱,或许当今那位以他看重的人为要挟,但只是谢准应是有能力保全护国公府上的。
联想成亲那日,谢准在宫中挨的板子,确实不像是他这种头脑能做出来的事,触怒圣颜......
更像有意为之,而在这气头上,护国公府还要火上浇油,令皇帝一并处理......
稳坐三朝的护国公,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
越是谢准受挫,难道不是更应该保全自己,以待日后在背后支持、保护谢准?
唯一的解释,跟宁兮儿一样的,如同她故意流放,不被渣爹救出......
等待日后时机,与兄长、外祖父一家汇合......
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