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治见她变得无理起来,也知道她这是担心她爹,白大郎的情况才会这样。
忍不住想起刚才,他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到了半路却听到街上乱了起来。
他这种本来不爱凑热闹的性子,不知道为何今日竟然这么有好奇心,让他接连看到了两场热闹。
他先将家下人打发了,独自去了传来声音的地方,发现是从午门开始乱起来的,那里正有一群黑衣人正在和那些官兵们抢夺俘虏。
到最后,那群黑衣人终于被官兵们打散了,他也追着一个被黑衣人救出来的倭寇到了这里,没想到那人却在这里消失了。
就在他想要离去的时候,意外的遇见这小丫头被人为难,刚想出去解救人,那小丫头却哭了起来。
他也是那种很害怕小姑娘哭的人,见她还没有受到生命危险,只好静待事情发展。
没想到,她这一哭没解决问题,反而是那一指却歪打正着了,让那帮子锦衣卫怕了她。
他将其中能说的告诉了这个小表妹之后耸了耸肩让开路。
最后忍不住说了句:“你该叫我表哥才是,不过,请便。”
白芷心中的白眼儿恨不能翻到天上去,心想你个小屁孩子,我比你大二十多岁呢,还想要我喊你表哥?
没门!
可是她还是懂礼貌的,说了一句多谢才接着往外走。
可是走了没两步,她发现这人居然一声不吭的在跟在自己身后。
她这次没管他,想着这京城里的大小胡同不少,她随便进去一个,只要看不见他身影就能进空间了。
谁知道这人就像粘在她身上似的,寸步不离,直到快要到宫门那块时才顺利将他甩开,进入了空间里。
等她消失之后,徐无治这才大踏步进了这皇城根上的最后一个胡同。
看着空了的街道他先是拧了拧眉,随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转身往家走的时候,他那好看的唇边绽放出一朵妖冶的笑容,衬得他那如画的脸上更加俊美了几分。
这时空间里的白芷面对赵氏的关心,只能说了两句自己很好,没遇见什么事儿。
最后让她带着小弟去自己的茅屋歇着了,这才有时间和白启林说了有一个倭寇被劫走的事。
白启林正躺在那折叠床上,身上被白时行隔着衣裳扎上了金针,听了孙女的话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忍不住破口大骂:
“狗皇帝做什么吃的,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白时行见此安慰道:“你瞎担心什么,谁说你儿子出事了?!”
说完就在他的睡穴上扎了一针,随后对白芷轻轻摆了摆手,两人去了荷花池边:“你先去那小子说的那里去看看。”
由于早上已经逛了一圈了,她只用一个念头就到了午门那里。
他们发现这里乱哄哄的有好多人在,而且有的官兵身上还挂了彩,白芷顿时焦急起来。
白时行也看的清楚,他劝道:“人太多了,这样找肯定不行,先去那边的城墙上面看看形势。”
白芷依言过去,果然发现和早上那时的午门不同。
此时午门前的空地上被搭上了两个台子。
一个靠近门口,那里站着的都是穿着铁甲的普通将士,他们围绕着一个坐在案前的身着红袍的官员。
据白时行说,那官员应该是大理寺卿。
另一个台子比较宽大,上面并排跪着二十五个倭寇俘虏,他们身后站了同样二十六个穿了红色马甲,头戴红巾,拿着大刀的刽子手,个个体型彪悍。
围绕着这个台子的,是被一群官兵给挡着普通民众。
可能是怕有人一激动冲上去将人斩杀了。
可是那也挡不住,他们正一个个手持烂菜叶子、臭鸡蛋不停的砸在那些倭寇身上,还骂着他们不通人性,猪狗不如之类的话。
听着这人乱哄哄谩骂声,其中少了的那个倭寇,应该是被徐无治碰见的那个。
而这些俘虏都是将军级别的,好似其他的普通俘虏都已经被斩杀了!
白芷想起前世见到的那些被这些东西斩杀的同胞们的照片儿,她真想亲手将这些人先阉割、再凌迟!
白时行也见到了那伙人的样貌,他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比孙女更加仇恨这些比之猪狗都是侮辱猪狗的畜生!
可是看样子,孙女现在没心情管这些畜生的事,现如今还是先找她老爹再说吧。
反正到午时之前还有些时间!
这样找了一圈还是不行。
离得太远看不清脸面。
他们默契的想到了一块儿,首先去的是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台子,一个个看过去,却没有发现白大郎的身影,也没有看见跟他一起的那些将军们。
另一个台子更不用提,他们更是穿的普通官兵的盔甲。
就在她焦急的时候,白时行这才想起大军凯旋归来的流程:
“你爹这些将军们现在应该是已经在太庙被封赏完了,都遣散回家等着参加晚上的宫宴。
而这些俘虏,他们的国家既然已经签订了合约要上供了,也不该被这么对待才是。
可是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那皇帝应该是不高兴了,才要将他们斩杀。
而那些将军们现如今可能是聚集在宫内,在讨论对这个国家以后要怎么做才是。”
白芷一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念头就到了商议军机大事的太和殿里。
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商议这件事的老爹,还有一众大臣们。
白芷听了几句,意外的发现就算是这种事,他们竟然还能分成了两派!
那些将军们刚打了胜仗,正是得意的时候,现如今被败国之人这么挑衅,当然必须是主战这一派的。
他们此时正和那些主和的文臣们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她又看了看自家老爹,见他也被气的脸通红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事找你闺女呀!
又看了眼那些文臣,他们却是一脸平静,居然没有一丝气愤的模样。
仔细瞅了瞅,有一个站在文臣最前的老头儿,更是气定神闲,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白芷指着他问道:“爷爷,这人谁啊,瞧他怎么这个时候了,还牛逼轰轰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