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没有心思注意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淡淡的问黄小子:“他什么时候病的?”
黄小子见她开口询问,立刻道:“昨天下午有点高热,喂他喝了点草药,退了下去,今早上又开始发烧,还开始咳嗽。”
白芷见他说的这么详细,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草药有方子吗?拿来我看看。”
黄小子摇了摇头,却见她已经低头去看自己爹的脸色了,出声说道:“没有药方,我就是从山上找的金银花,还有野菊花煮了水给他喝了。”
白芷闻言有些诧异,但又想起那村民刚才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两样是没错,你懂医?”
黄小子点头道:“我爷爷以前做过几日郎中,他去世之前留了几本医书给我们。”
白芷闻言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爷爷,沉默了一会儿。
身后的赵氏见女儿不说话了,用手推了推她,白芷回过神扭头对自家娘亲笑了笑。
回头见黄小子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就说了一个药方给他。
那少年的记忆力很好,说是记住了,但有些药材他却不认识。
见白芷眼神虽然淡漠,但是并没有那些年少成名的人该有的傲慢,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这人应该不会嘲笑或者辱骂自己。
于是,虚心请教了这些药材具体在什么地方长着,长什么样子。
白芷见他问了好几味药,若是就这么说出来,他不一定能记住。
写出来的话,这么大的雨,他也不一定能在雨中看上几眼,没准就要被雨打湿了,于是看向娘亲与她商量说要带着人去找药材。
赵氏看着洞外下着这么大的雨,当然是担心女儿的。
但见这一洞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她若是不让女儿去,惹了众怒又是一场麻烦,于是就说要陪着女儿一块儿去。
看着两人身上的雨衣,白芷觉得应该没啥大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刻钟将银针取下之后和韩舒说了几句,就和那少年三人一块儿去找药材了。
一路上,白芷知道了这少年叫黄文哲,他是这家的三代单传的独苗。
现如今祖父母也都去世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所以他娘亲有些害怕才会失控,希望白芷母女不要为刚才的事生气。
白芷无所谓的点点头,这事说起来也只是卖韩舒的面子而已。
赵氏则对他们这家人表示了同情,随即又想到自己这一家也跟这家人差不多了,顿时有了同病相怜之感,眼圈有些泛红了。
白芷余光看到了她用手抹脸的动作,知道这个娘亲又多愁善感了起来。
可是现如今她还不能把爹的事告诉她,因为她自己现在还不确定那白启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祖父。
幸好他们的运气足够好,走不了两步就能发现那些草药,而且都是大片大片的,没多大会儿就找够了。
将这草药怎么煮告诉黄文哲,又让他替她们跟韩舒告辞之后,就走远了。
见四处无人,她将娘亲拉入空间,害怕沾染上病气,她们立刻洗了个热水澡,还吃了几片药才出来。
白芷坐在圆桌旁,看着手中的杯子,又想到了钱婆子的事,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忍过头啦,于是将碗筷的事告诉了赵氏。
赵氏也很惊讶,难怪她觉得那碗筷有些眼熟,她还以为都是沈氏从王府里带过来的,没想到是女儿放那里的。
她生气的道:“以前她跟你奶吵架,我以为都是你奶的错,现在我可知道了,这事儿不能只怪一个人呐!”
白芷不妨,她想到的却是这个,无奈的摇了摇头:“娘,您看她这样儿,咱们再在一块恐怕会惹出祸事来呀。”
赵氏终究心底善良:“可若是现在将他们赶走,这下着这么大雨岂不是致他们死地?”
一旁念书的白风不知道啥时候跑到她们身边来了:“娘亲,风儿有个计划,但是不会伤他们性命。”
白芷弯下身子道:“哦?
小弟有何计谋,不若与阿姐一叙!”
白风将手往身后一背,摇头晃脑:“常言道,惹不起躲得起!”
白芷一听这不是废话?
再一想昨日那钱婆子看那些庄子上的人的惧怕眼神,若是利用好了,这也是不失为个好办法。
于是她问小白风该怎么做?
那臭小子却勾了勾手,让她凑过去。
白芷抿唇一笑,将耳朵凑过去听了他的小计划,听的她连连点头。
赵氏在一旁看着他们姐弟俩小声唧唧喳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
说了几句话,白芷想着得去看一下老爹那边的情况。
念头一闪就到了地方,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往南推进。
李修远正坐在他自己的营帐里和袁、白两位老人,还有几位副将商议怎么争夺下个州府。
打量了一下人群里,除了少了一个十六外,这一次再没有别的不适宜的人在一旁了。
见老爹的胳膊已经恢复自如,应该是吃她给准备的灵泉水和药了,她也就放了心,将情况告诉娘亲和小弟,两人就回了山洞。
谁知两人刚到洞口,又听见了钱婆子和人争执的声音。
“这是我家大侄媳妇儿找到柴禾,凭什么我们还不够用的,都让你们给拿去用了?”
“什么你大侄媳妇儿,人家承认了吗?”
“就是,你家姓钱,人家姓白,怎么叫你家侄媳妇儿?”
“昨天人家怎么说来着?
说这功劳人家就占一点儿,现在都成了你家的功劳了,是吧?”
一人接一句,钱婆子这时已经被呛的没声儿了。
赵氏闻听这些话也是心下叹气,白芷却想到了小弟的计划。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进去才发现原来汪月也在,不过刚才他碍着和庄子上的人太熟悉,还有白芷这边的原因,并不好出言两边劝。
白芷也知道情况,并没有为难他,和他见了礼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而钱婆子见她们娘俩来了,也闭了嘴,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而众人见她又蔫儿了,也就放过了她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