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因为长得和老二他们不像,还被一些地痞流氓四处传扬,说自己是私生子,奸生子引来了不少毒打。
再加上自己从小受过的刘婆子那不少的谩骂和心理折磨,这些竟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真是可笑!
他仰头大笑出声,那些鸟雀都被震慑到了方圆百米开外。
白芷见老爹已经笑出了眼泪,是心酸不已,眼角也湿润了,拿出一条手帕,垫脚给他擦拭干净。
白大郎回过神来,见女儿很是平静并没有如他一般,知道女儿经过的事应该比自己还多,就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我是谁家的?他们在哪里捡到的?”
白芷想了想才道:“只说是一个山沟里面,并没有具体说是哪里。”
白大郎喃喃道:“不知道白家村的人在这场瘟疫里活下来几个,也许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我想去问问他们。”
白芷在出去收麦子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林铭他们的落脚地就在林子不远处的一处村落里,当下就去找他了。
此时林铭刚把人安顿好。
这个村子是附近比较大的一处村落了,房子也多。
本来里正是不让他带人进来的,可是正好赶上知州派人下来让割麦,他手中又正好有人,就商议着让流民帮村子里的人割了麦子,最后还是把拉着的粮食每家给了两斗,这才让人住进去。
白芷到时,林铭和里正还有他们村里的几位老人坐在里正家里打太极。
白芷隐在空间里听了一耳朵,是因为虽然麦子都收了,但是因为这一场雨堆在麦场里的小麦被冲走了不少,这些损失要让林铭一人承担。
白芷听他们说着说着,双方口气中都带了些怒意,立刻拿了大伞到了大门口。
这时白芷才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种只有冬天才有的凛冽寒意。
看来,这一场雨不光把热气吹走了,还引来了冷空气。
急忙拉着老爹一块儿回了空间里,加了几件衣服才出来敲门。
那里正的儿子披着蓑衣前来开门,先是看见了一顶特大号的伞,又见是不认识的两人有些纳闷:“两位是来找谁?”
白芷知道这人姓沈,抢先道:“这位沈大伯,这是我爹,我们来找林小将军。”
这沈大伯以为他们俩是流民,也许是找那林小将军有什么事儿就把他们放进来了。
林铭见是他们,立刻找里正要了一间房他们进去说话,他有些疑惑的问他们下这么大雨怎么来的?
白芷含糊其词只说是一路问着人过来的,路上也避雨了不用担心,两句话应付过去了,随后道:“不知流民中有没有白家村的人在这里?”
林铭见他们身上也都干着就没再细问,也没问他们找人干嘛,想了一下就说:“还有白家村的人在这里,走,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白芷却把人拦住了,先问了一下白家村的情况。
林铭这时才露出一些异样的神情,顿了好一会才叹道:“白家村二十几户,只剩下了两户人家。
其余的,当时因为瘟疫死去不少,有失去孩子不想活的自杀了几个,家中有亲戚的去投奔的有好几家。”
白芷听完向白大郎看去,见他已经红了眼眶,知道老爹重情义,虽说他不是白家村的人,但现在已经散的散死的死,他毕竟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心中定是不好受。
所以急忙催促他领着咱们去找人,她怕这种情蔓延开了不好收拾。
他们到的时候,白芷才知道剩下的那两家人是谁,一家是白村长家,另一户是借过他们砍肉刀的白屠户家。
他们此时正在和留宿他们家的人争吵着什么,声音大的连瓢泼的大雨声也没有盖下去。
不用仔细听也能听懂,原来是那户人家说要是他们需要衣裳,得要用粮食跟他们换,那这些人能同意吗?
这可是他们救命的粮食了!
此时林铭也想到了不妥,天气骤然变化,这些流民的笨重衣裳估计半路上为了减少体力流失,也为了能走快一些,已经扔的差不多了。
他把门敲开进去,对那些人道:“把衣裳借他们穿,每人家里再加上半斗粮食。”
那屋里的一个老婆子立刻尖声道:“不行,必须得一斗,他们这些人穿过了,没准要把晦气传染给我们的,那时候该怎么办?”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铭深深看了那个一言不发,垂着眼皮子的老头子一眼,就把事定了下来。
不过那最后一斗米需要雨停了之后,他们走的时候才发给他们。
那老婆子想当时就见着粮食,不过被林铭抽出的剑给吓得立刻回到了内室里面。
随即就跟白芷打了招呼回了里正家,让他们去通知各家刚才的决定。
白芷知道,虽然他们这一次能收不少粮食,可是这个朝代严重的苛捐杂税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现在有了这几斗粮食也能缓一缓家里的急,所以他们才据理力争。
这家的院子也不大,白屠户一家和白村长他们一家,挤在这家小儿子腾出来的东厢房里面。
他们进去因为湿露露的衣裳,都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着说话。
此时白村长他们一家只剩下白青和白厉还有他们的大儿子。
妇人们则在这次瘟疫中全军覆没,还有小的那几个。
白屠户一家则是全部都活了下来,只因白屠户整日和猪肉打交道,知道死人的厉害,他们的板儿车上一早就准备了草药。
白大郎无心寒暄,只是互相打了个照面儿就脱口问出了他心中所想。
白村长知他闺女和王爷走的近,知晓这事儿也不奇怪。
但是他们也知道门口派发汤药的时候,其中劝这些人喝药的也有白芷。
虽然这些人死去跟这些药没有关系,但他们也想着,凭什么他们一家人没有出事,反而是自己老伴儿、爹娘和媳妇儿死去。
都对他们有些意见,尤其是年纪小的那几个,几乎就摆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