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芷不解风情的道:“娘,你给老爹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赵氏这才不好意思地挣脱了自家男人的怀抱,往他身上看去。
白大郎直摇头,还伸展身子给她看,表示没有受伤,还是先检查女儿要紧。
“对对,芷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没有?”
“没有,娘,我没有受伤。”
白大郎扭过身抱拳道:“多谢各位,护卫我妻儿!”
他也没问怎么都没走。
那多伤人啊,只管感谢就够了!
他们都说不敢不敢,是你们救人在先,我们没做什么。
白大郎拍了拍钱盛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一家明明可先走的,却还是掀了板车和自己家人共同进退,他都明白的。
指着那野猪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钱胜道:“是我和这两位兄弟,顺着你刚才跑走的方向过去时发现的。
没有找到你的人,我们就先把它给拖回来了。”
白大郎冲着他们三个人点头,想要嘱咐他们注意安全。
又一想都回来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白大郎父女救得这两家人,都是只有三口人。
他们都是结婚十几年了,但是只有一个孩子。
那男孩子的母亲,眼含着泪水对白芷道:“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愿为姑娘洗衣做饭,伺候姑娘一辈子。”
白芷有些无奈地看向赵氏。
赵氏向她示意让她自己看着办,最好能拒绝了。
白芷也明白老娘的意思,这个世道,自己还养不活呢,怎么能拿粮食去养别人呢?
况且她们现在也不需要人来伺候。
于是对那妇人说:“这位婶娘你就别跟我客气啦。
我也是为着自己的家人着想的。”
谁知道那妇人竟是铁了心要报答他们一家。
这时被白大郎救助的另一个妇人,领着小女孩子也过来说:
“多谢恩人救我男人一命,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也请恩人收下我们一家人吧,我们愿为恩人当牛做马。”
说着,就拉着女儿跪在了地上,另一家人,和那个两个男人也跟着一块儿跪了。
白大郎和赵氏连忙把他们都扶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赶紧先起来,咱们现在赶路要紧。”
等人起来露出脸来,白芷才看见那个被野猪伤到的男人。
他被伤到的半张脸上被土糊了一层,那脸上的鼻子擦掉了点皮,脸也被咬破了一块儿。
若不是白大郎去得快,估计半张脸都得给啃了去。
白芷看了不忍心,想着反正备好了金疮药,连忙让他爹把人拉到水桶那儿:
“爹,赶紧把他脸上的东西给洗掉了,这些东西不管用,还会让伤口加速恶化。
我这儿有金疮药,你们先用上。”
把金疮药和消毒水儿拿出来,又告诉他们怎么用。
等他们都处理好之后,白芷拉着她老爹走到一旁道:
“爹,咱们昨天打算的倒好,就是没想到出了事人家先溜了。
那些人把娘亲和弟弟就这么扔在这儿,分明就是不想管咱们啊。
要我说,咱们要不就这么分开算了!”
白大郎比她还气愤,心想:虽然当时提出要一起离开,有把那伙人当伙伴的想法。
但是他们怎么能和自己想的一样呢?
还把自己的妻儿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简直不可饶恕!
所以当女儿说完这些,他立即点了头:“好!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女儿,咱们若是遇见了他们,也不要露出这些想法。
毕竟人心不可测,省的他们再出幺蛾子。
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现在先慢慢走。
若是他们走远了倒还好,要是碰上了,再有机会一定要离开他们。
若是再遇见危险,没有危及到我们,就袖手旁观好了。”
白芷一想也行,就点了头。
四处观察一下,又道:“咱们还是得赶紧走。
这儿太不安全了,我看那边树林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白大郎闻言,和钱盛两人赶忙把板儿车给翻过来。
几人合力把木桶和那两头猪往车上放。
把小弟也放在车上,但是小弟死活不肯上车。
他说要和阿姐一块儿走。
白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这是害怕那两头野猪呢。
白芷也不戳穿他,那就牵着走呗。
之后,钱盛也让老娘孩子爬上车。
他打头走在前头车头朝后,把前边那根绳子放在胸前改为拉着走。
孙成也不含糊,顺手就在后边帮着他推了起来。
钱盛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两次,见他执意,也就随他了。
白大郎也把车子朝后放的,他在前面拉,
孔祥在后边帮着推着。
看他们都行动起来了。
白芷赶紧搀着赵氏,招呼钱盛媳妇还有那两家的妇人和孩子一块儿走。
快步走了小半个刻钟,才恢复慢走。
白芷听了听,没听见身后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等人平复下呼吸。
那两家的妇人,主动和赵氏她们说起她们的家事来。
那个男孩儿的娘说,她夫家姓孙,男人叫孙成,儿子叫孙武,她自己姓杨叫杨桃。
他们一家是从江州府那处逃过来了的。
那边已经沦陷,自己的婆家和娘家人全部都被关在了城里,被那些破城而来的官兵给绞杀了。
一句话说的母子两人泪水连连。
又说他们本是做茶叶的,是小富家庭,但逃出来的时候没来及收拾,只剩身上的几张银票。
这一路上因为自己病了一场,身上已经所剩无几。
无法给予她们物质上的回报,请他们务必接受自己的报答。
白芷和娘亲对视了一眼,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
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着想,那野猪很是凶残。
万一不制住他自己家人也可能会遭殃,所以你们不必这样。
那妇人也不再勉强,只是心中打定了主意。
闷不吭声的走在她们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