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锵!”
一时之间,去势凌厉、挥出道道残影的锻刀,与攻速凶猛、次次不落空的长枪,交汇在一起。
在空中不断的碰撞摩擦,激起一阵阵炸开的银花。
“怎么办?”另外两个本来打算合围上去的黑衣人。
有些懵逼的看着半空中,腾挪闪转、上下分飞打的正热闹,完全插不进手的两道身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在兵器里就是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在他们这些只拿了刀剑的人眼里,简直像开了挂一般的存在。
而眼前这位,明显是使枪的高手,每一次挥枪,不仅把十三给压制得死死的。
连带着他们俩,也都被逼的往后一退再退,又何谈半途加入。
只要他们敢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挥过来的枪尖,就可能瞬间划破他们的喉咙。
“暗器还有吗?我这里还有三枚。”瘦高个的黑衣人,看着已经在苦苦支撑的十三,反手将飞镖捏在指尖。
再这样下去,等十三彻底落败,他们便更没有胜算了。
说不得瞬间就会被一一攻破,落得与其他同伴一样的下场。
是以,他打算找机会放暗器,从侧面辅助十三。
“我这只剩两枚了。”另一个黑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将自己兜里仅剩的两枚流星镖,掏出来递过去。
之前那蒙面女人在的时候,一时没控制住,所以现在只剩这么点了。
“他们打算用暗器帮你。”苏钦朝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随即翻转手腕斜着一挑,将对方的长刀逼的险些拿不住了,才又往回收了收。
其实早在十来招的时候,他便已经游刃有余了。
只不过,他故意装作一副,打的很艰难的模样,就是想观察另外两个人会如何做,然后见招拆招。
“不若你猜猜,那些暗器会最后会扎在谁的身上?”苏钦朝看了眼自己的对手,手下的动作不停。
“…”十三没有回答,只是借着对方换招之际,迅速的与外围的两个同伴递了个眼色。
才继续努力的抵抗着苏钦朝,枪枪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攻势。
此刻他身上到处都是不甚明显的血印,看着好像没什么大碍,其实衣服下已是伤痕无数。
而他勉力挥着长刀的手,虎口早就裂了。
原以为主子这次只派他们,而不是派那些死士,是因为这次要做的事很简单。
没想到竟会碰上两个这么硬的茬子。
他真的快支撑不住了,只不过他还怀着两分希望,指着另外两名同伴,能出其不意的联手,一齐逃出生天。
他们从出师起就一直在一起,配合度也是难得的默契。
平日里一个眼神,彼此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许多次他们也曾凭借着这份默契,完成了很多艰难的任务。
这次说不定也能。
“啧,真没意思。”苏钦朝猛的使劲,一枪戳在,对方挡在胸前,隐隐发颤的刀身上。
随后在刀身咯哒一声,迸裂出细密的裂纹之时。
脚尖轻点,提着气拔地而起,轻轻落于十三的身后。
巧妙的避开了,从两个不同方向射过来的暗器。
不过被他当作挡箭牌的十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两道暗器,一道插在他的腰腹处,一道正中他的左胸。
当即就使得他,一头从屋顶残破的大洞处,砰的一声,跌落到杜其行的书房内。
还正好如叠罗汉一般,砸在了先前的死尸身上。
“他好像还没死,你们要去救他吗?”苏钦朝抖了抖枪尖,特地往下方看了一眼。
见十三还在圆睁着双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粗气。
便好似十分好说话的,提醒另外两个,因着亲手射杀了同伴,而已经吓懵了的黑衣人。
“我要杀了你!”终于反应过来的瘦高个,登时红着双眼,提起长剑就冲了过去。
“噗!”却在下一瞬,被苏钦朝出其不意的挥枪敲断小腿,给捅穿了双肩,栽倒在屋脊上。
“你还打吗?”苏钦朝抽出长枪,直指着最后的那个黑衣人。
殷红的血珠,不断的从已经透湿的枪穗上,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我…”
…
之后苏钦朝没费多少力气,便解决了最后一个,将人整个捆扎实后。
才坐在屋顶上的背阴处,与一直藏在落衡院正屋附近(也就是杜其行妻女的屋子),注视着这边的凌七打了个手势后。
便打算等待李妩办完事回来。
为什么是等,而不是带着人去寻,因为他们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要保杜其行一家的命。
杜其行就在屋里,他自然也不能离开半步。
长夜漫漫,远处最热闹的花楼,尚还有灯火未尽。
而这一头连成一片的勋贵府邸,大部分已经陷入了睡梦中。
只留了零星的几盏灯火,随着还算微凉的晚风,不停的明明灭灭的飘荡着。
这便是三更天时候的长安,庞大的像一头半睁着眼,似睡未睡的巨兽。
“在想什么?”不多时,李妩便提着两个捆得分外结实的蒙面黑衣人。
踏着月色,从一边的屋脊上绕了过来,落在他的身边坐下。
今夜的差事,已经差不多忙完了,只等着从这些活口中,撬出秘密,便能将需要监视的圈子缩小一大半。
这次不仅仅,是保护杜其行一家那么简单。
而是皇帝和玉城公主,故意将风声放出去。就是想落实如今还有哪些皇子皇女,不好好磨练自己,天天想着动歪心思,死不悔改。
又有哪些,还在与明华长公主勾结…
上次他们看在是亲生儿女份上,也曾给过机会,明里暗里的不止敲打过一次。
若这次还犯,绝不会再轻拿轻放了。
不听话的孩子,比起整个国家来说,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