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在沐辰风还在宣读圣旨的时候,纪年就已经在那女人身边替她的丈夫诊脉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中了暑气。”纪年轻呼出一口气:“在阴凉的地方待上一阵子,再多喝些水很快就会好。”
“知道了,谢谢大夫。”那女人眼中含着泪,倒是不再往下落了,她对着纪年道谢。
纪年挥挥手示意不用谢之后,就向着沐辰风所站着的高台走去。
“那现在我说,莞城之中的病人身上所患得病,并不是鼠疫,而是中毒。”沐辰风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轻咳了一声后说道。
“什么?”
“不可能吧?”
“不是鼠疫?”
“怎么会是中毒?”
……
场面安静了一瞬以后,陡然爆发出了质疑、议论的声音。
其中以莞城的几个大夫的声音最大,两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大夫在子孙的搀扶下走出人群。
或许是因为医术被质疑而起的羞愤,两个老大夫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不可能,莞城之中患病的人症状分明就是鼠疫,若是中毒的话,怎么可能半个城的人都中毒呢?”其中一个老大夫敲着拐杖,目光与沐辰风相对。
“症状确实与鼠疫相同没错。”纪年此时刚好走到高台之下,他附和着老大夫点点头。
“但是……”他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人群,亦是面对那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大夫:“若是龙草之毒呢?”
此时,两个老大夫被子孙搀扶着站在人群的前面,而纪年背对着高台面向人群。
他与两个老大夫竟是隐隐形成了对峙之势。
“想来以两位大夫的年龄应该听说过龙草之毒。”纪年环视着面前的人群,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此刻正静悄悄的看着他。
“……龙草?”另一个老大夫的胡须颤抖的更剧烈了,他一把甩开子孙搀扶着他的手,目光紧紧盯着纪年:“你说的是《秦国药志》中的龙草?”
“没错。”纪年轻轻笑了笑:“既然您知道《秦国药志》,那么想来也该看过这龙草之毒,所以还请老大夫仔细想一下,龙草之毒的症状是否与鼠疫一样?”
“龙草,生于特定的环境,喜温热潮湿……”老大夫抖抖胡子回忆着那药志之中的内容。
“刘大夫就不要说那些药材特性了,我们就想知道那什么症状究竟是不是和那年轻小伙子说的一样。”有认识老大夫的百姓扬声催促问道。
“年轻人急什么?”刘大夫转头对那百姓吹胡子瞪眼。
然后他又转过来面对着纪年:“……确实如他所说,龙草之毒与鼠疫的症状,一样。”
另一个老大夫听着刘大夫的话,好像突然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顺着子孙扶着他的力道身子软了软。
还是……他们错了吗?他们医术不精了吗?老大夫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茫然。
老大夫心头怅然,一时竟没注意到旁边的刘大夫自说出那句话之后难看的脸色。
就算注意了,可能也只以为是因为自身医术不精而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