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念不想理人，直接翻了个身背对他。
陈景尧见她这个样子，唇角微勾，将头埋进她脖子里，低声问：“什么时候看到的？”
许知念撇撇嘴，说：“都顶上热搜了，我又不是瞎子。”
陈景尧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在她耳边轻声说待会儿让人撤下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释。
一句“和那女人没有关系”，就轻飘飘将话题带了过去。
许知念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垂下眼帘，将头埋进被子里，闭上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景尧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脸颊处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睡吧。”
许知念心里感到一阵悲凉，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浸湿了枕头。
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她吸了吸鼻子，难过地想。
陈景尧觉得不对劲，抬手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见她脸上全是泪水，他皱着眉头，问：“你哭什么？”
许知念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陈景尧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笨拙地给她擦拭着脸上泪水，纳闷地问：“你还在想刚才那事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知念就更不想理他了，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就想往被窝里钻。
“你哭什么？”陈景尧制止住她的动作，语气很是不解。
许知念不愿多说：“没哭，眼睛进东西了。”
陈景尧嗤笑了声，低声说：“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许知念沉默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问问陈景尧到底把她当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逢场作戏？？
许知念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陈景尧生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需要什么逢场作戏，说到底不过是他故意纵容罢了。
他与那个女人三番两次出现在热搜上，难道每次都是巧合吗？
“我累了，你别吵我。”许知念眼神有些空洞，声音也小的过分。
陈景尧不喜欢她这种态度，脸色也阴沉了不少，他吸了口气，忍着脾气缓缓道：“我和那女的真的没什么关系，每次都是她硬贴上来的，那些媒体什么写不出来，你看看就得了，别往心里去。”
“你的意思是，因为是那个女人故意贴上来的。”许知念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从来没想过要拒绝她，任由她在你身边蹦哒，是这样吗？”
“许知念，你别无理取闹。”陈景尧像是被说到了痛处，语气冷了不少，“我给你解释过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许知念悲凉地笑了笑，近乎哽咽道：“我能怎么样呢，我要是求你离我远点，你会同意吗？”
陈景尧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他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你乖一点，别总和我作对，我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许知念失神地望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小声呢喃道：“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讨厌死你了。”
“许知念，你别得寸进尺，我他妈打底哪对你不好了？”陈景尧终于恼羞成怒了，他松开她，居高临下道：“你吃的，身上穿的，那样不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知念垂着头，好半天，才轻声开口：“我，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陈景尧气笑了，他抬手掐住许知念的下巴，嗤笑道：“还？你拿什么还？你许家上上下下，要不是我帮衬着，早垮了。你不想和我结婚，想和谁结？我倒要看看，谁敢娶我陈景尧的女人。”
许知念将头抵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陈景尧，干涸的眼眶里，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陈景尧的话，她无力反驳。
陈景尧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也不大痛快，他俯身想要将她揽进怀里。
还没碰到人，就被她躲开了。
“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陈景尧被她避开的动作气得险些发疯，他深吸了口气，然后冷声道，“你不喜欢那个女的，我以后离她远些就是了，左右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犯得着和我一直闹吗？”
许知念眼眶泛红，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哪有什么资格和你闹。”
陈景尧心情快要烦躁死了，他不耐烦道：“你没和我闹，你他妈摆什么脸色？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许知念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陈景尧垂眸看着她，讽刺地笑了笑，嘴里吐出的话字字如刀：“当初是你主动招惹我的，现在就别觉得委屈了，这些年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能给的我都给了。”
“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听话一点，别惹我生气，你不想想你自己，也得替你家里人想想，你父母年纪那么大了，可经不起折腾。”
许知念流着泪，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脸上，哽咽道：“你混蛋。”
陈景尧不怒反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低笑道：“真可惜，你这辈子注定要和我这个混蛋绑在一起，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耗。”
“疯子。”许知念身子往后一缩，近乎崩溃道：“ 你就是个疯子。”
陈景尧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卧室门被嘭的一声摔上。
许知念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悲怆的哭声透过门缝钻进了陈景尧的耳朵里，他靠在墙上，抬眸望向窗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知念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陈景尧才抬脚往屋外走，他没有走远，径直去了消防通道，拿着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还没有说话，陈景尧就不耐烦地开了口，“你踏马到底怎么办事的？那些破照片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你要不能干就趁早滚蛋。”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过了好几秒，才讪讪地开了口，“ 老大，你是不是又被嫂子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