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尤其冷,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似的。
江窈和宋祁安走在街道上,各自的手里还拿着几袋刚买的小吃,江窈走得非常慢,像乌龟似的,宋祁安为了跟上她的节奏,步子便也放得很慢。
两人就这样并排走着,话少的可怜。
江窈拿着手里的章鱼小丸子递到嘴边咬了一口,轻声说:“学长,你不用去实习吗?”
宋祁安垂眸扫了她一眼,而后抬手在她后脑勺处轻轻抚摸两下,温声道:“不去,我天天陪着你不好吗?”
江窈摇摇头,对他说:“这样不好,你不用每天都跟在我身后转,你自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我现在就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宋祁安有些慌,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招了她嫌弃。
江窈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我听念念说,你放弃保研了,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我现在状态比之前好多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有寻死的念头,你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别再因为我耽误了。”
宋祁安拉过她的手,声音莫名有些抖,“你是不是又想赶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窈开口打断了。
“没有这回事儿,别乱想。”江窈仰头注视着他,语气柔和,“我以后都不会赶你走,你想什么时候来见我都可以,但不能每天都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身边。”
宋祁安心里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变得好受些,相反,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江窈人就在他身边。
几乎是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哑着嗓音说:“我,我只是有些害怕。你上次也是说会在寝室等我下课,可是你最后还是骗了我。”
他没有隐瞒,直接将心里话直白地说了出来,说到后面,他的眼眶都快红了。
江窈抱着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昵地说:“这次不会再骗你,我突然觉得活着还不错。”
宋祁安还是不放心,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组织语言道:“那,那还是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
江窈态度很坚决,她拒绝了宋祁安的提议,一脸认真道:“学长,我知道你是想守着我,可是这样不好。
这些日子你其实过得也不太开心吧,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句话出错。你这样真的太累了。”
宋祁安心情有些低落,他垂着脑袋,低声说:“我不累,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
“不管开不开心,你都应该把重心都放在你身上。”
江窈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我不喜欢你为了我,放弃你本应该得到的东西。你现在大四了,你更应该考虑是继续深造还是去公司,不能总跟在我身边转悠的。”
“我每次看到你们和我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我都挺难受的。你真的不用每件事都依着我,你应该多考虑考虑自己。”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待在我身边的时候,整个人神经都是绷着的。”
江窈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当时都在想,会不会没等我病好,你反倒先垮下了。”
气氛莫名僵持下来。
宋祁安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哄道:“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等学校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去公司。”
听到这话,江窈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笑意。
宋祁安冷着脸,没好气地捏住她的脸颊来回扯了两下,同时嘴里还嘟囔道:“我过段时间都要去公司当牛马了,你还笑得出来。”
江窈被他的话逗笑了,她带着鼻音小声说:“才不会。”他拿别人当牛马还差不多。
宋祁安哼了一声,伸手将她手上的东西一并拿了过来,而后又把她冻得通红的手,塞进了大衣里,温声道:“走,吃饭去。”
江窈歪着脑袋看他,笑眯眯道:“学长,你请客吗?我没有钱。”
自从做mEct治疗后,她已经好久没有碰过手机了,甚至没有开过机,上次买电脑,最后还是宋祁安付的。
宋祁安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两人去了一家中餐厅,刚进去不久,就遇到了一堆熟人,确切地说,那应该是宋祁安的熟人。
说熟悉倒也算不上,顶多算大学四年在同一个教室上过课的普通同学。
其中一个男生似乎和宋祁安要熟悉些,两人小声攀谈了几句。
江窈坐在餐桌旁,小口小口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听得不大清楚,只是偶尔感觉有几道视线往她身上扫来。
江窈如坐针毡,不自在极了,却又拿人没办法。
好奇是人的天性,她阻止不了,甚至能猜到那几个男生心里在想什么。
江窈抬眸往那处随意扫了一眼,收回视线,兴致缺缺地继续嚼着嘴里的食物。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时间,江窈盘子里的食物都快被她吃完了,宋祁安才回来。
“今天怎么这么乖?都给吃完了。”宋祁安边说边拿着公筷又给她夹了些放在盘子里,“再吃点这个。”
江窈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含糊道:“学长,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论文上的事情。”宋祁安说完这句话后,又接着说了几句。
江窈不是学这行的,听着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她摇摇头,没再继续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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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几个男生,看着这一幕,单手托着下巴,眼里满是羡慕。
“真是不公平,怎么什么好处都让宋祁安这家伙给占了。”
其中一个男生感慨道:“脑子转得快就算了,偏偏长得又帅又有钱,现在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他娘的让人嫉妒。”
“我们像是被泥点子甩出来的一样,长得千奇百怪,不是这里不对称,就是那里不对称。”另一个男生附和道。
“对了,这姑娘是不是上次从女生寝室跳下来那个?” 不知道是谁突然问了一句。
“是的,说是生病了,一时想不开,直接就跳了,现在瞅着,好像恢复得还不错。”
“真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