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窈趴在宋祁安背上，睡了过去。
这里离住处并不远，宋祁安没有再开车，直接步行回了家。
刚出电梯，就与徐观南撞了正着。
“睡着了？”他冲着宋祁安微微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道。
宋祁安点了下头，将手里的小吃塞到徐观南手里，漫不经心道：“给你吃。”
徐观南顿了下，刚想问问是什么东西，就看见宋祁安已经背着人，开门进了屋。
宋祁安将人放到床上，打了盆热水给她仔细擦了擦脸和手，接着又起身去了厨房。
等他熬好粥进来时，江窈已经醒了，她趴在膝盖上，静静地看向窗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才机械般转过了脑袋，看向走进来的宋祁安。
“刚才没吃几口东西，这会儿给你熬了粥，喝一点？”宋祁安边说边把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江窈没胃口，下意识想拒绝，却又在看到宋祁安期待的目光时，将到嘴边的话一并咽了回去。
她磨磨蹭蹭下了床，走到桌旁盘腿坐在地毯上，有气无力地往桌上看去。
托盘里放着两碗蟹黄海鲜粥和一些配菜。
宋祁安将粥拿出来，放到她面前，“尝尝味道好不好。”
江窈从盘子里拿了勺子，低头往嘴里喝了一口，然后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学长，你这几天不都在医院吗？你从哪去弄得蟹黄和虾呀。”
宋祁安也端着粥喝了一口，而后慢吞吞地开口：“去隔壁拿的。”
江窈这才突然想起来徐观南还住在隔壁，她敷衍地噢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粥的味道太好了，江窈今晚胃口很不错，不一会儿一碗粥见了底，宋祁安又给她添了第二碗。
吃饱喝足后，她趴在沙发上，拿着switch玩了一会儿，宋祁安不知在外面做什么，迟迟没有进来。
时间一秒接着一秒过去，江窈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宋祁安摇醒的。
刚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宋祁安手心里的白色药片，江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着：“学长，今...今晚能不...不吃药吗？”
“不能。”宋祁安垂眸看着她，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江窈冷着脸，抓住他手上的药片混合着水服了下去，然后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起身就往床上钻，“你今晚不许和我一起睡觉，我讨厌你。”
宋祁安：“.............”
看着床上供起来的小山包，宋祁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没说话，拿着杯子转身出了卧室。
门咯吱一声，被缓缓关上。
江窈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往周围打量了一圈，然后光着脚跑下了床，将卧室门反锁后，才重新回到床上。
客厅内，
宋祁安拿着杯子刚走进厨房，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地响了，他掏出来随意瞥了眼，接通电话。
“ 儿子，睡了吗？” 温明舒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妈妈打电话是想问问，那小姑娘最近怎么样了？状态有比之前好点吗？”
宋祁安没急着说话，伸手从冰箱里拿了瓶罐装啤酒，单手扣开递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慢吞吞道：“最近状态还行，医生说过段时间安排她做mEct治疗。”
那头的温明舒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那今天晚上在餐厅是....”
宋祁安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大事，我给她把玩了很久的游戏删了，她生气了，和我闹脾气呢。”
“你比窈窈大了几岁，要多照顾她一点，你别总是欺负她，这种行为不好。”温明舒愣了下，语气有些严肃。
宋祁安苦笑了一声，他哪舍得，捧在手心还来不及。
两人又聊了几句，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快到十二点了，温明舒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儿子，真的就认定她了吗？不再考虑考虑？”温明舒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宋祁安垂下眼，指腹轻轻在罐装瓶上摩挲着，昏暗的房间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嗯。”
温明舒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叹了口气，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宋晚柠看着自家母亲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妈，嫂子挺好的呀，学历高，长得漂亮，又与哥哥门当户对，你为什么不愿意她和哥哥交往啊。”
温明舒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
宋晚柠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因为嫂子生病了，所以才不同意的。妈妈这样不对，对人不公平。”
温明舒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没有私心，有些事情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年少时，总以为爱是最重要的。
可日子终归是要往后过的，谁也拿不准那姑娘会不会治好，以后会不会再复发。
她不想让自己孩子去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更想让他远离这些是非，不要那么辛苦，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姑娘，不是他能够碰得起的。
..............
宋祁安在厨房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往卧室走，手搭上门把手转动了两下，没推开。
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二点半了。
怕吵醒她，宋祁安没有敲门，转身在客厅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把备用钥匙扔到卧室里了。
卧室彻底进不去了，宋祁安又没什么睡意，索性端着电脑在茶几旁盘腿坐了下来，开始准备论文的开题报告。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时间，墙上的时针走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身体疲劳已经接近极限，宋祁安揉了揉酸涩的眼角，从客卧里拿了一床被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