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是?”
“哦,我们是警察,有一个案子需要您配合一下,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询问一下。您是有一个朋友叫周杰吗?”
萧凡着实觉得有些意外,这大清晨的就来了个突然消息,让他的睡意完全归零。他隐约有股不安,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些事情他近期已经体会得太多了。
“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他死了。”对方郑重说道,是个女警的声音。
“他怎……怎么死的?”虽然已经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更咽。
一个个都去了,一个个的都去了,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呢?届时再慢慢跟你说。”
“……明天吧,明天周六。”
“好的,打扰了。”说罢对方便礼貌的挂了电话。
一切看似都有条不紊,一切都像是平平常常,一切都看似无关紧要。
然而,自己的心却莫名的伤感起来。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毕竟大家都曾经一起欢笑过啊,一起经历过啊。
自己的人生难道从此与死亡沾染上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吗?
……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我好像,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
我好像,好像与他,与周杰通过话吧?
那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人提心吊胆的电话。自己的记忆为什么现在才苏醒?
难道是脑皮层自动选择性失忆?
记忆如同深海的潜艇,此刻浮上水面。
周杰犹如救命稻草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他对自己呼喊着,呼救着,他的声音滞纳甚至含糊不清,像是有什么东西扼着他的喉咙似的。后来,渐渐的,渐渐的,他的求救声慢了下去,然后就是一片死般的寂静。
现在想来,周杰他当时大概是遇上了什么致命的危险吧。然而当时他却是无能为力,因为对方到死(假如他是在当时遇害的)都没能说出他的具体位置,以至于萧凡完全举措无施。
可是为什么当时他没能报警?
萧凡也完全不知道。
因为从那之后他就失忆了。
……
周六,也不知道这是第多少个周六,反正已经够久了的,久到他开始厌倦这个周六。
这周六他并没有外出,他早早起来煮了面,配着牛肉酱烩着吃了。然后他静静地等着警方的到访。
终于,在上午十点十三分,门铃声响了起来。
在门铃声响过三秒后,萧凡才将厚重的防盗门打开。如约邀请了穿着便服到来的三位警官。
“进来随便坐吧,要不要来点茶。”
“谢谢,不用了。”
三位警官,两男一女,穿着黑色的西服在沙发上坐下。说实话,萧凡这还是第一次与警察面对面交谈。还没见过真正的便衣警察。
萧凡也在沙发上坐下。几个警官将身子面对着他,女警官手里拿着笔记本,笔尖轻触纸面。
“请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次事务性的问话罢了。”男警官说道。
萧凡轻点了点头。
“请问您上次和周杰通话都互相说了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随即萧凡便感到自己的愚不可及了,“你们继续。”
在一旁的女警官已经在笔记本上莎莎的记了起来。
警官并没有说什么,他们等着萧凡的回答。
“那天,他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并在电话那头向我求救着。”
“他在求救什么?为什么向你求救?”
“……我不知道。”
“好吧,您能否再描述的具体点。当时你们都说了什么?”
萧凡只得将当时的一言一举都告诉了他们。
“再没有了吗?”
“没有了,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嗯,好的,我们的询问就到此为止。”
女警官也盖上了笔帽,合上了笔记本。他们即将要起身。
萧凡叫住了他们。
“等等。”
警官们重新坐了回去,并一脸探视的望向萧凡的脸上。“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记起来了吗?”
女警官重新打开了笔记本。
然而萧凡却突然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警官一脸哦的表情,忘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了。
“你真的要听吗?”警官略带安慰性质的问道。
萧凡毫不犹豫道:“讲吧,没事。”截至目前为止,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
“那好吧。”警官随即告诉了他实情。“他是被一根细细的尼龙绳勒死的。”
“什么?”萧凡仿佛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这种死法?随即那一刻的画面便扑面而来。这也瞬间解释了当时电话里的仿佛窒息的声音。原来是因为这回事。
周杰在一间暗不见底的深邃的房间里,后面突然有一人用细细的尼龙绳挽住了他的脖子,并将他拉向后面。周杰在无比的慌乱中和恐惧中,从床头(管他什么地方呢)拿起了手机,并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至于为什么会是自己的电话,鬼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最近萧凡给他打过电话的缘故吧,通话记录在前面也说不准。周杰拨通了一个仿佛救命稻草般的电话,萧凡接听了。
“救……救……救救我……”周杰使命挣扎着,然而躯干已经没了力气,他想拼命反抗,却始终没有那个机会。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狠辣?我和他到底有什么仇?或许周杰当时压根没想过这些问题吧。他哪来得及想。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萧凡急切问着。
有桌椅倒地的清脆声音,周杰的声音越发嘶哑,越发有气无力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地方,我这就去救你!”
末了,半晌半晌,电话里才重新传来最后一阵声音。
“我……认识他(她)……”他的生息从此消失于无,从此刻起。
萧凡在电话里大声疾呼。“喂,喂,喂!喂——”
“他是被谁杀死的?凶手是谁?”萧凡直视警官的眼神,问道。
“凶手还没抓到。”警官的声音总是充满淡定,仿佛这些都无关紧要。即使安慰也是出于事务性的,和他的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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