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三人齐刷刷回头盯着飘在半空中的养魂木。
“你连自家人都坑?”
花絮憋了半晌来了这么一句,她说完又转头去看庄徕的神色,嗯,还是没什么表情的面瘫模样。
残魂明显急躁起来:“此事说来话长,本尊保证等安全出去后,一定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修真界的传奇故事千千万,花絮对他的保证不感兴趣,因此她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同为斩荆派弟子的庄徕。
庄徕倒是没让残魂着急太久,毕竟说不定残魂曾经是自己的哪位师叔或者师祖,即便被除名,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在此地魂飞魄散,落得个连衣冠冢都没有的悲凉下场。
“成功了,快走!”
等到残魂心满意足的进了庄徕的储物戒,曲瑶芜刚好收到凤熙的传念。
“你们先走,我断后!”
这处空间灵力稀少,其中还夹杂着灰败的死气,花絮为了不浪费灵力,先前只用灵力护住了丹田和重要的经脉,眼下到了逃生的重要关头,也不在乎灵力的消耗了。
她先运转第二层通梧功法,温和治愈的木灵力驱散体内的寒雾,恢复被冻得僵硬四肢的知觉,然后毫不心疼的从丹田中抽取大量的灵力结成木灵盾挡在洞口,掩护几人逃走。
曲瑶芜等人虽然担心花絮的处境,但也明白此时不是磨叽的时候,因为飞天蜈蚣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身形动了,正向洞口的方向接近。
飞天蜈蚣原本对自己的寒雾极其自信,结果发现自己用来塞牙缝的养料还有余力逃走,当下便勃然大怒,透过雾气只见它用长足撑地伏下前半截身躯,后尾高高昂起蓄势待发。
花絮见状加大了灵力的输出,木灵盾此刻的颜色浓郁如同碧玉,她早就注意到,这飞天蜈蚣不同于普通蜈蚣,它的两根奇特长尾呈晶莹美丽的羽毛状,绝对是用来拍敌的最佳利器,果然下一秒飞天蜈蚣的尾足带着磅礴的汹汹气势飞速朝她而来。
飞天蜈蚣不知这一招正中花絮下怀,她找好了角度,木灵盾在羽状尾足拍上它的那一刻轰然炸裂,威力四散的气流将洞口的花絮倒推出去。
虽然因为受伤气血上涌,但成功进入洞中逃跑的花絮忍不住咧嘴笑了,她在倒飞出去的瞬间使劲将手中的灵气球甩到飞天蜈蚣庞大的身躯上,然后用十八年来最快的速度逃出坑洞。
“快走!这儿要塌了!”
几人正心急如焚的趴在坑洞口朝下面张望,要不是庄徕拦着,曲瑶芜差点重新返回洞中接应花絮,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洞中急速飞出,然后扔下一句话后扛上满脸懵逼的祝惊雨就往远处遁逃,两人快速回过神来,然后跟着那道身影飞奔而去。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隔着千里都听得见,花絮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它应该不会追出来吧?”
“不会。”养魂木晃晃悠悠的从庄徕的储物戒中飘出:“那畜生是被不小心镇压在地底,没有本尊那么大的本事彻底冲破封印。”
“嘶——”提起这个花絮就来气,但身体里的内伤隐隐作痛,她只得通过深呼吸平息怒气,但也不忘阴阳怪气发泄道:“前辈知之甚多,又本事通天,何必使计坑害我们几个晚辈呢?”
残魂许是心里有些愧疚,便沉默着没有反驳。
“大师姐快别说话了,你受伤了需要治疗。”曲瑶芜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取出一个玉瓶递给她:“这是复元丹,快服下吧!”
祝惊雨也默默取出一件宽大的外袍举到她面前,徒留庄徕原地反思。
花絮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狼狈不堪,血痕和灰尘混杂,衣衫也被强悍的气流震碎了几处,虽不至于走光,但总归不好看。
她没有拒绝两人的好意,披好外衣服下丹药后原地打坐调息,这回春谷出品的复元丹果然是好东西,不仅能快速回血补气,关键是药性温和,不会刺激受伤的经脉。
“我原来的确是斩荆派的弟子,后来因为犯错被宗门除名才成为漂泊不定的散修。”
残魂沉默半晌后终于惆怅开口讲述过去,眼里是怀念,嘴角的笑意却满含讽刺:“我当时年轻气盛,自恃天赋异禀,修为过人,并不将师傅苦口婆心的教导放在心上,直到一次我犯了宗门大忌被师傅狠心逐出师门。”
“变成散修后我很是随心所欲了一段时间,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沾沾自喜的我以为离开宗门也能过得很好,直到我偶然从一处人迹罕至的秘境得到一件神器。”
残魂看向没什么表情却竖起耳朵认真听的庄徕,复杂的眼神令后者心头一跳,他知道宗门确实有件秘而不宣的神器,知情人也禁止提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残魂的语气倏尔变冷:“我手里有件神器的事情并未刻意隐瞒,风声很快传遍蕴灵大陆,可笑的是,不止那些和我结下仇怨的,我帮过的以及与我毫不相关的人,突然诋毁我修炼不慎堕为邪魔,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百口莫辩,于是他们表面以讨伐诛邪的名义实则为夺取神器对我进行联合追剿。”
“我东藏西躲,也曾经回到宗门求救,但我不奢望师傅和宗门能够收留我,师傅仁慈,虽不能光明正大的护我,却三番五次助我逃走。”
“终于有一天,我受够了心惊胆战被追杀的日子,干脆下了战书,约他们到此处决一死战,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再厉害也难挡数百修士联手,死后神魂被封印,神器也不知落到了何人手里。”
逻辑清晰,情节完整,情感转变自然不突兀,嗯,是个好故事!但其中有许多细节不能深究,听说斩荆派虽修行严厉,却很是爱护弟子,他是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被宗门除名?还有神器最后真的不知所踪吗?
不管信了还是没信,听故事的几人最起码表面上是愤慨又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