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动,若不是早就察觉便宜父亲对徽儿态度有异,妹控云晨浚简直油盐不进:“我自会想法子保住徽儿,你们想怎么对付凤家都随意,我不会出手阻止,但也不会同你们合作。”
云简素气不打一处来,想上前两步拍醒他,结果还没靠近,就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横气息掀飞了,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惊讶的瞪大双眼道:“元婴后期?!”
“有意思。”花絮忽然轻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云晨浚的眉毛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冷漠的送客道:“两位可以离开了。”
花絮深深的看了他两眼,樱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如愿以偿看到对方震惊的神色,随即扶起受伤的云简素离开了他的房间。
“咳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四小姐?”
“见了也白搭。”花絮像变戏法般,从看起来空瘪的口袋里摸出个灵果塞给她道:“她现在大概率就是个提线木偶,情况比她哥好不到哪儿去。”
云简素啃着果子问道:“为什么?”
“磨叽了几章剧情,也差不多看清了,这八成是根据云晨浚的心魔构建起来的梦境。”花絮想了想道:“凤家主让管事拔了咱俩的舌头,而不是直接杀掉,看来是还需要有人去送祭食。”
“既然云晨浚那边行不通,干脆从无间狱下手好了。”
等待下次送祭食的几天里,春花管事碍于花絮的淫威,给两人寻摸了不少补充灵力的灵果和丹药等,倒不是她不想说出去找人帮忙,可是那臭丫头不知道用什么邪门法子封了她的灵力,还喂了她一颗黑不拉几闻之欲呕的毒丹,威胁她不听话就让她丹田炸裂而死。
春花管事心悸的摸了摸小腹,笑得满脸褶子道:“明天就是去送祭食的日子了,你们要的东西我都尽力准备齐全了,您看什么时候能把解药给我?还有我的灵力......”
“别急嘛!”花絮悠悠道:“我看你凡人的滋味还体会的不够深刻,生老病死也没经历一遍有所感悟,这样修为怎么会长进呢?”
春花管事心底骂骂咧咧,面上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扯出一抹假笑装傻。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问你,看守祠堂的有几人?分别都是什么境界?”
猜不透对方想法的春花管事吃过审问的苦,老实回答道:“共有两人,黑衣黑面的那位道君称号为必安,从不曾露面的叫无咎,修为都在化神之上。”
“那无间狱中的怪物,实力怎么样?”
春花管事的神色惊恐无比,艰难的吞咽着口水道:“我不清楚,但听说......所过之处不曾留下活口。”
花絮想到对怪物来说犹如嫩豆腐般不堪一击的墙壁,奇怪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逃走?”
“石门上有符咒,那些怪物出不去的。”
花絮又问了几个问题,在心中敲定大概计划后就将人打发走了,对方临走之前非要她交出解药,看其眼神大概是觉得她活不过后天太阳升起,生怕自己也跟着翘辫子,但被云简素当作练手暴捶了一顿以后,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明天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不知道云晨浚为什么会给他亲兄弟安排这么个身份,不过倒是可以当作突破口,有意识的怪物是一大助力。”花絮伸了个懒腰道:“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云成的身份在云家又不是什么秘密。”
云简素收回了稍显不礼貌的目光,尴尬的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云成同你的关系比云家人更亲近,难怪当时他都面目全非了,你还能认出来。”
“云家人?”花絮冷笑道:“是指随意欺辱他的云椿云庆等弟子,对他漠不关心的家主父亲,还是把同情和怜悯当作施舍的兄妹?”
“你说的没错”,云简素目光有些躲闪,讪讪的自我检讨道:“是我们忽视他了,以后云家弟子会多关爱照顾他。”
花絮不置可否,淡声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这个晚上,花絮睡了个好觉养精蓄锐,云简素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好在灵力恢复了大半,第二天看上去倒是精神奕奕。
“原来食盒里装的是糕点,正好当作早饭。”花絮咬了一口后评价道:“味道不错,还是温热的。”
云简素见状也捻了一块放进嘴里,于是新鲜出炉的祭食就这样进了两人的肚子,接着分别拎着空了的食盒和竹篮,按照上次走的路线来到祠堂,黑面人必安道君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面前,像是从未见过两人般,公事公办的漠然问道:“什么人?”
花絮还没忘记假装哑巴,举起竹篮示意自己是来送祭食的,随后顺利的通过石门进入无间狱。
脏污的黑色地面多了些斑驳的鲜红血迹,先前损毁的墙壁已经修葺好了,花絮贴着洞口低声唤了两声:“云师兄?听得见吗?云成!”
墙壁喜提二次破坏,但是云成的状态却不如上次清醒,愣愣的站在那里,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
“坏了!肯定是凤家主看出了不对劲,对云成的意识做了手脚。”
花絮正想让开路带领云成强闯出去,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背后传来,凤家主带着凤家兄妹以及黑白两位道君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们不是凤家的下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凤家主背着双手不怒自威道:“说出指使你们的主子,本家主不仅可以饶过你们,还允许你们成为凤家弟子,享用无尽的资源,如何?”
云简素并不傻,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看向云晨浚质问道:“是你出卖了我们?”
凤家主不屑道:“阿浚是凤家人,怎么可能和你们沆瀣一气,做出有损凤家利益的事情!”
“哥,她们是谁?”被护在身后的凤徽扯了扯亲哥的袖子,神色纠结道:“我好像在哪见过她们,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徽儿定是最近修炼太过用功,没有休息好。”云晨浚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道:“她们都是本该投入无间狱的罪人,满口谎话,你不要被她们左右了心神。”
凤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无比乖巧道:“徽儿都听哥哥的。”
“云成,冲出去!”
意识模糊的云成担心自己不小心伤到花絮等人,但对凤家主就没有那么顾忌了,于是埋头就往前撞了过去。
凤家主见上次那个保留自我意识的怪物再次摆脱桎梏,眼底一片阴骘,目眦欲裂的吼道:“休想!”
拇指般袖珍的水晶瓶中盛放着一团艳丽的鲜血,隐约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香甜,随着不停晃荡的动作,云成的意识愈发混沌模糊,就在他即将失控发狂的一瞬间,凤家主手中的水晶瓶猝不及防的被人夺了去。
“这就是徽儿的血?”
云晨浚眼底正酝酿着疯狂骇人的风暴,面无表情的捏着透明的水晶瓶,语气极冷道:“父亲,儿子希望听到实话。”
凤家主见他出言忤逆,沉下脸道:“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解释,你把诱凤血交给为父。”
“难怪徽儿总是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样,原来是父亲经常偷偷取她的心头血,用来做了这等肮脏不堪的事情。”
随着云晨浚打开瓶盖,那股香甜味道愈发浓厚,引得云成躁动不已,就连其他几道石洞中也传来声响。
“阿浚”,凤家主有些不安,放缓了语气道:“无间狱是凤家立身的根基和资本,你也不想看凤家出什么事吧?快别闹了,先祖们该生气了!”
“先是我姑姑,说是先天不足导致的体弱多病,最终年纪轻轻就早逝,现在轮到了徽儿,父亲,你和先祖们一样冷血无情。”
“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凤家好!”
云晨浚在凤家主心痛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慢的将水晶瓶中的鲜血倒掉,眼神狠厉的一字一句道:“凤家的羽翼上已经沾满了不祥和怨气,是时候该断翼求生了,父亲做不到的不妨让儿子来,家主的位置该换人坐了,否则凤家吃枣药丸!”
悄摸拽着云成躲到石门附近的花絮感慨道:“看不出来云三公子还挺有想法啊!”
眼见着珍贵的诱凤血在地面冒出的火焰中蒸发消失,凤家主几乎陷入了癫狂大喊大叫道:“先祖们根据凤凰涅盘之法打造了无间狱和实力高深的供仙,不过是需要付出点小小的代价,就能保佑凤家万年昌盛,如今全被你这个逆子毁了!”
“没有人可以伤害徽儿,即便是为了家族也不行!”
熊熊升腾而起的火焰逐渐吞没了云晨浚的身躯,凤徽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像是幡然梦醒般语调颤抖的喊道:“哥!”
躯体逐渐失去生机的云成已经恢复了清醒,着急的拉住想要扑过去的云晨徽,忽然猛涨的火焰将整个无间狱吞噬,梦境随之开始坍塌。
眼见几人葫芦娃救爷爷般一个个闯进燃烧的火焰中心,花絮叹了口气如释重负道:“结束了。”